铁锈、汗臭、消毒水、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。
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砾。林夜靠在冰冷、布满污迹的合金墙壁上,剧烈地喘息着。
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后背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。左臂的骨裂处更是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,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尖锐的抽搐。
汗水如同小溪,沿着他苍白瘦削的脸颊往下淌,混合着嘴角尚未擦净的血沫,滴落在同样沾满汗渍和血迹的廉价格斗短裤上。
他赤裸的上身,新添了几道深红的淤痕,右肋下方,一块明显的青紫正在迅速扩散——那是“铁犀”临死反扑的重拳留下的印记。
“鬼眼!鬼眼!鬼眼!”
狂热的、如同海啸般的嘶吼声,穿透厚重的隔音门板,从外面巨大的格斗场观众席方向汹涌而来,冲击着简陋的休息室,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。
那声音里充满了对血腥暴力的原始崇拜,对胜者毫无保留的狂热。
林夜闭上眼,将那些疯狂的呐喊隔绝在外。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,从骨髓深处渗出,拖拽着他的意识下沉。连续三场!每一场都是游走在生死边缘!
每一次胜利,都是用残破的身体和左眼深处那非人的冰冷意志硬生生拼出来的!
他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,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。指尖无意间划过左眼眉骨。
嗡。
一丝极其微弱、却清晰无比的冰冷悸动,从左眼深处传来。伴随着悸动的,是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和轻微的灼烧感。那只眼睛……似乎变得更加“活跃”了?
每一次使用那种预判甚至短暂的“凝滞”能力,它都在汲取着什么,变得更加“清晰”。
休息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。
一个穿着花哨衬衫、梳着油亮背头、叼着雪茄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。他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、面无表情的保镖。
男人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,手里捏着一个厚厚的信封,信封口微微敞开,露出里面一沓沓崭新的钞票边缘。
“哈哈哈!精彩!太他妈精彩了!鬼眼老弟!”男人声音洪亮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热情,正是这“血笼”地下格斗场的经理,绰号“金牙”的刘金。
他走到林夜面前,将那厚厚的信封不由分说地塞进林夜怀里,钞票沉甸甸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。
“喏!三场!一场五千!一共一万五!现结!咱们血笼最讲信用!
”刘金喷出一口浓烈的雪茄烟雾,眯着眼睛打量着林夜惨白的脸色和身上的伤痕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,“老弟,你这身手……绝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