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宴之上,云湛与萧承烨目光交错间暗藏玄机。
林晚夕强忍心痛,发现云湛袖口染血,却见他刻意回避自己。
慕容华举杯敬酒时,柳如雪指尖微动,袖中寒光一闪。
混乱中刺客直扑主位,云湛飞身相护。
鲜血染红锦袍那刻,林晚夕终于失控:“萧承烨,这一剑是不是你安排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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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灯灼灼,将整座麟德殿烘烤得亮如白昼。琉璃盏中的灯油无声燃烧,散开一股馥郁的、略带甜腻的沉水香气,丝丝缕缕缠绕着殿中每一个角落,也缠绕着殿中每一个人。
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在烛火下流淌着冰冷的辉光,映照着一张张精心描画过的脸,笑容堆砌在脂粉之上,眼底深处却藏着各自盘算的幽暗。
丝竹管弦之声,靡靡绕梁,竭力粉饰着这浮华表象下的暗流汹涌。
林晚夕端坐于席间,指尖冰凉,几乎握不住那温润的玉箸。殿内暖意融融,可一股寒意却从她脊椎深处悄然升起,无声蔓延。
她的目光,不受控制地越过眼前晃动的人影和案几上精致的珍馐,牢牢锁在对面稍远的位置——那里,坐着云湛。
他正微微侧身,与身旁一位须发半白的老将军低声交谈,侧脸的线条在晃动的烛光里显得有些生硬。
他今日穿了一身深青色的锦袍,颜色沉敛,在满殿喧闹的华彩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他说话时,左手习惯性地搁在案几边缘,袖口垂落下来,恰好遮住了大半只手掌。
然而,就在方才他抬手取酒的瞬间,那深青色的袖口不经意地向上滑开了一寸。林晚夕的呼吸骤然一窒。
在那深青的锦缎边缘,紧贴着他手腕内侧的地方,赫然浸染着一小片深褐色的污迹!那颜色如此突兀,像一块丑陋的疤痕烙印在名贵的衣料上。
血!
一股冰冷的恐惧猛地攫住了她的心。那绝非什么不慎沾染的墨汁或酒渍,那是干涸的血迹!位置如此靠近手腕脉搏,他是何时受的伤?伤在何处?又是因何而伤?
无数个念头如毒蛇般窜出,疯狂噬咬着她的理智。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,想要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看个究竟,想要质问。
就在她身体微微前倾的刹那,云湛似乎有所感应。他正与老将军说话的声音略略一顿,眼睫微垂,目光极其短暂地扫过林晚夕的方向。
那眼神快得如同飞鸟掠过水面,没有温度,没有关切,只有一种近乎刻意的回避。
他几乎是立刻便转开了头,重新投入到与老将军的谈话中,那染血的袖口,被他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向下拉了拉,彻底掩藏在那片深青的阴影里。